傍晚放学，谢小龙给老妈打了个电话，说晚上不回家吃饭。
“不回家吃？去哪儿？”宋婉约盘问道。
“去同学家……”
“同学？男的女的？”
“男的……”
“叫什么？”
“曹成哲……”谢小龙熟练甩锅。
“要好好跟同学相处哦……”宋婉约听他说的有名有姓，放下心来，随即开启说教模式。
过了老半天，谢小龙才找个借口挂掉电话。
宋婉约收起手机，继续在厨房忙活。
家里有请家政人员帮忙，但她还是喜欢自己做饭。当她单身寡居养活谢小龙时，无论多忙，都要做好饭才去上班，因为她想给儿子一个家的感觉。
现在有了老唐，她不用再发愁工作和儿子的退路，有更多时间照顾家里。
宋婉约边哼歌边切菜，她对于现在的生活，十分满足幸福。
一个多小时后，饭菜上桌。
“小龙今天不回家吃饭。”宋婉约道。
“嗯。”唐健森夹了口菜：“好吃。小龙尝不到你的手艺，可惜了。”
宋婉约笑得脸上开花：“小龙天天吃，才不稀罕呢。他今天去同学家吃饭，说不定还会觉得人家妈妈手艺好。”
“同学？男的女的？”继父和生母的关注点高度统一。
毕竟不是一家人，不进一家门。
“男的，好像叫曹……对，曹成哲。”
唐雪嫣刚教训过谢小龙，还没解气，闻言立即揭穿：“那不可能。他们一下午都没说话呢，正绝交呢。肯定不会去他家吃饭的。”
宋婉约放下筷子：“你是说……小龙在说谎？”
“说谎没说谎我不知道。”唐雪嫣夹了口菜：“我就知道，谢小龙跟曹成哲是为了一个女生闹翻的。”
“什么女生？”
“我们学生会长，冯莉莉。”
宋婉约和唐健森对望一眼，后者问道：“冯莉莉，是不是那个患有侏儒症的女生？”
“对啊，只有一米三出头。”
宋婉约听了一阵眩晕，差点没栽倒。
唐健森赶紧扶住她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呜呜，我的命好苦啊……”宋婉约哭诉道：“生了个儿子，好不容易养大，没想到却有特殊癖好。这件事如果传出去，叫我今后还怎么见人？”
“特殊癖好？”
“老唐啊，这话说起来难以启齿。可我必须告诉你……”宋婉约将谢小龙刚重生回来那天，她在门外偷听的事告知。
“你是说……他喜欢幼女？”唐健森瞪大眼睛。
家门不幸啊！
“这个叫萝莉控，社会上偶尔能见到一些类似的怪胎。”唐雪嫣补刀。
唐恩静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。
太大了！
根本和幼女是两个极端。
怪不得交往的时候，他对自己的身材不感兴趣呢。
原来是萝莉控啊！
要不，以后束胸？唐恩静心里琢磨着。
谢小龙还不知道他已经“东窗事发”。这时候，他刚在超市采购完毕，提了两大包裹食材，放到车上。
要不要冒险赴冯莉莉的约？
答案当然是“Yes”，跟龙族打交道，事关全人类的命运。谢小龙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能拯救世界的天选之人，但事情找上门来，他绝对当仁不让。
冯莉莉的座驾很新奇，就是谢小龙见过的那辆带着吊臂的起重机。当然是改装过的，后边有个大货箱，可以用来搬家。而且速度不比小轿车慢，让人想起《爱情公寓》开头拖拉机和豪车赛跑那幕。
开着起重机上学放学，她绝对是市里独一份。
坐在驾驶舱里，居高临下，谢小龙觉得它比唐家那两辆跑车还拉风。
“你很缺钱吗？开了家连锁公司，光我见过的业务就有搬家、酒店修建和医生三样。”路上，谢小龙问道。
“是啊，我很缺钱。”冯莉莉也不隐瞒，反正谢小龙能看到她的真身：“人类社会的规则太麻烦了，什么都要钱。哪像我们龙族，喜欢什么都可以拿来用。”
“如果两条龙同时看上一样东西呢？”
“那就抢呗。”
“人类也一样。只不过我们争抢的手段不是武力，而是一种叫做‘金钱’的代币。将个体能力值数据化，免去无谓伤害，这才是文明社会的体现。”
“哼，你是说我们龙族野蛮喽？”
谢小龙想了想道：“应该是文明不同造成的差异吧。”
他此刻感觉很奇妙。身为人类，居然有机会和一条龙坐下来，平等对谈。
经过简单接触，他发现冯莉莉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。也不像西幻小说里，动不动就要征服人类的大反派。
可是，龙族小萝莉为什么要杀她呢？
“因为我被‘母亲大人’制造出来，本来就是要被杀的。”冯莉莉若无其事地揭晓答案。
此刻距离刚才，已经又过了一个小时。
在冯莉莉家，一间普通的八十平小房中，饭菜上桌。
八大盘菜，两人各自做一半。
谢小龙保持着基本的戒心，等冯莉莉先吃之后，才敢品尝她的手艺。
味道还算不错。
然而他很快食之无味，因为从冯莉莉口中说出的话太过令人震惊。
“你是说……你被制造出来的？你是机器人？还是生化人？人造人？”谢小龙脑中开始上演科幻电影。
冯莉莉摇头，突然说了个似乎完全不相关的话题：“你听说过一句俗语吗——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但其实是有的。只不过当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被放在一起时，其中一方就会消失。”
“消失？”
“事实上是合并。这是世界的规则，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，会自行合二为一。树叶是非生物，生物里也有类似的规则：比如人类中的三人规则——你知道吗？这世界上，总有两个人和你完全相同，一模一样，从长相到声音，甚至指纹和DNA。”
“哈？”谢小龙觉得科幻要变玄幻。
“但生物和非生物不同，就算克隆人，也有不同于本体的意识和思想。所以当完全相同的人类相遇，注定会发生厮杀。然后其中一方消失，另一方则变得更加强大。”
谢小龙终于明白了冯莉莉的意思：“你是说，龙族里也有类似规则？”
冯莉莉点头道：“龙族力量更加强大，也更加分散，规则是五头龙。你说你是从十年前被送过来的？你见过的那头拥有时空能力的龙，就是我们的‘母亲大人’了。它就是我们五人的最终形态，完全吸收其他四头龙之后，所产生的完全体。”
“所以她才会叫我杀了你们？”谢小龙皱起眉头：“不对啊。你们应该是彼此厮杀后才能吸收对方的力量吧？如果是出于外人之手——如果是我杀了你们，你们最后会怎样？”
“不会怎样，各自完好地活着。但是，我们五头龙中只要死掉一头，未来的母亲大人恐怕就会死去，因为完全体的她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。”
“什么？那她叫我杀你，不等于是自杀吗！”谢小龙霍然站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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